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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直淮安府桃源縣仁孝堂朱氏遞修宗譜記

2013-4-25 14:30| 发布者: admin| 查看数: 457| 评论数: 0

歪嘴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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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7 11:21:39 |只看该作者



丙編:【南直淮安府桃源縣折檻堂朱氏仁孝支族源流叢譚】(白話文本)





丙之一◎【<叢譚>緣起兼係總目】



山巒從昆侖山開始發脈,而江河最終都歸流到東海,這樣說來,是山水皆有來處。我們生而為人,為萬物靈長,慎重地看待死生大事,並緬懷先人的恩情功德,不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西方人把家族世(系)表稱作family tree,字面意思就是“家族樹”。看來天下人不管種族、膚色、語言、文化有什麽不一樣,在這一點上是一樣的啊。我江南淮安府桃源縣折檻堂朱氏仁孝支系,是大賢朱熹的嫡傳後裔。明朝立國后,先祖元公因為洪英趕散,從江南徽州府婺源縣來泗州地方,子孫每代都有彪炳史冊的人物,經過七百年的繁衍生息而成為大族。這期間,我家族經歷明朝洪武年間的打壓、摧殘,康熙十九年的泗州大水、還有乾隆二十九年以後的搗毀宗祠、實行譜禁,個中的艱難曲折,是不足向外人提起的。

公元二零一一年新年,我父親把家族宗親遞修宗譜的事情告訴我。本支系的宗長發盛伯伯八十高齡了,又一次主持這個工作。在江、淮、以及南京等地四處奔波,廣泛搜集、探訪家族的有關資料,以負責任的態度,可信的就記錄下來,值得推敲的就作為存疑。我們祖先的美好的德行方被發掘、弘揚,而我們後人也因為這項工作得以略表我們對祖先的追思懷念之情。我感動且欽佩的無以言表,而一直牽掛他老人家。又感慨如今的社會風氣不好,人心也沒有早年間淳樸真誠,尤其是沒有以前一樣講孝道了。更考慮到前文所述的家族七百年的艱難歷程不為族人所知,我雖然沒有什麽文采,又怎麼可以不有所表白呢?於是查檢相關資料,並求教于對於江淮區域史、明史、移民史方面的專家學者,整理了(家族有關的)考證共有十三條,(文言版本)合計一萬兩千多字,記錄標題在這裡:(略)。可惜我本來就資質愚鈍,又沒有譜牒學等專門的知識背景,那麼這個【叢譚】遺漏、疏忽的地方,是難免的,希望家族的賢哲、先進批評指正。

【詩經】、朱熹淳熙年間寫的【沛國族譜序】、張岱【陶庵雜記】等前賢典籍都有關於孝道的一些誡勉之辭。我沒什麽才識,就把前人的這些話,拿來與我們家族的年青俊傑們同參共勉吧。



丙之二◎【桃源孝子朱系出紫陽賢裔論】;



仁孝支譜同治漢津祖【譜序】寫道:由繩武公牽頭,族人創草譜,漾川公、錫疇公謀劃編訂,但是這個心願卻沒有實現。我們族人既然一力追溯本源而不敢絲毫懈怠,那麼就應當知道,這短短兩句話實在是關係我們仁孝支系家族的一個重大變遷。我們現在查閱敬愛支系的支譜源流,在明萬曆十三年有稿本,清順治十八年、康熙元年、康熙四十年一共遞修了三次,然而咸豐九年才籌畫四修的事宜,距離三修已經一百六十多年了。這也就是說,我仁孝、敬愛兩支系的支譜在乾隆、嘉慶年間都沒有遞修成功呢?這是什麽原因呢?筆者推斷說:是因為乾隆年間朝廷實行譜禁、搗毀宗祠的兇殘政策的遺毒啊。

乾隆二十九年,由於江西巡撫輔德的奏請,天下廣泛實行譜禁,並且搗毀宗祠,嚴格追祖溯源,禁止尊遠古的帝王、較早的歷史朝代的君主、武將明臣、聖哲作為自己的始祖。初次修譜只允許自本身往上追溯五世,以初遷到居住地的先人作為始祖,如果始遷祖名諱不明、資料不清的,那麼就以五世祖作為始祖。【乾隆朝上諭檔(第四冊)】記錄當時的詔令說,“【禮經】記載,大夫不允許以諸侯作為自己的祖先。即使譜系屬實,並且有文獻可考,如果地望懸殊,尚且應當避嫌守分,如果無恥僭越不知道顧忌,那麼社會輿論又怎麼會輕饒呢?各地的總督、巡撫一定要嚴飭自己的部屬留心查訪,實實在在地整頓一下,不可以把這道詔令當作例行公事而草草了事!”【清史稿●彭家屏傳一二五】記載,“乾隆二十年的時候,彭家屏編撰族譜,譜名【大彭統記】,沒有針對需要避諱的文字作缺筆處理。皇帝斥責他狂妄悖逆,目無君上,命令他在獄中自殺了。”【清史稿●志五十七禮一】規定,“品官以及士子、庶人祭祀高、曾、祖、禰四世。”【續修四庫全書●史部●詔令奏議類●皇清奏議卷五十五】引用當時的官方文告:“那些年代久遠的木主牌位、以及先人遺像、匾額、楹聯,全部都撤下來毀掉。家譜收錄的【譜首】、【譜序】涉及到年代久遠的始祖及相關文字,一律挖改刪除掉,並且要破壞印版!一律以初遷到居住地的、並且世系分明的(那一代)作為始祖,改正好!並且送地方政府核查、登記,蓋章確認后再發還。遇到(立嗣、繼產等糾紛的),以有官方確認過的譜本為斷案憑據。”當時有很多家族就私下先將家譜削改以後送官方審核允許後,才製版印刷的。當時還通行一個嚴示,“以後再敢有人倡議建造同姓公祠或者一族專祠、支祠的,或者有久遠年代的先人木主牌位、匾額、楹聯的,立即將祠堂房產沒收入官,並且嚴厲追究當事人的責任!如果還有在家譜上刊載久遠時期先人名諱、事蹟的,也一起嚴辦!”

浩劫茫茫,想探求家族以及先人的相關事蹟,但文獻資料實在是太奇缺了。舊譜本所記載的幾條資料,真的是太珍貴了。我們所有的族人,都要世世代代把這個資料當作寶貝。一條:同治年間遞修譜本(仁孝支譜,下同)漢津祖【譜贊】曰:“我宗族隸籍是安徽省婺源縣,後來遷徙桃源。”一條:民國【泗陽縣誌●卷二十一●志十五氏族】(1986年註釋本):“孝子朱,元朝末年自安徽婺源縣遷來。明朝嘉靖年間,歲貢朱仁旌表孝子,崇祀鄉賢。子孫世代聚居在恩福鄉毛家湖,也有分支居住在陸城鄉中營門、山子頭一帶,有八百戶。現在與都堂朱合譜。”一條:民國十五年淮陰凌效輔【序】曰:“從婺源來江淮大地的”。一條:從十五世起,定字派為:“崇尊徽訓,長發其祥。”一條:同治九年吳縣人汪昌【敘】:“雲楂(槎)茂才是紫陽後人,羅籍桃源,品德敦厚,專心學業,是縣學的佼佼者。他的先輩有志篡修族譜,可惜最後沒有成功。雖然人丁稀少但是都完整有序地收錄在家譜上,我由衷地欣賞他(繼承先人遺志,完成族譜續篡這件事)。”一條:清同治九年朐陽陸承謨在他的【敘】中寫道,“我(來泗)主講淮濱書院,遇到雲楂秀才,呈出他的家譜給我鑒定。我仔細查閱其祖先世系,原來此宗乃是文公朱熹的嫡脈,從安徽婺源遷來桃源的,在這裡繁衍生息已經幾百年了。德行、才華都記載清楚條理,真的無忝為大儒朱熹的後人。”汪昌,是桃源訓導。根據【晚晴簃(讀如宜)詩匯●卷一百六十五】的記載,他字詠之,是同治辛未年的進士,在德清做過知縣,有【退思居集】傳世。陸公,字幼萸,是桃源的教諭。朐陽,就是今天的連雲港。



丙之三◎【仁孝堂堂號考辨及“仁”、“孝”之發明】;



仁孝堂的堂號,是秉仁秉孝的意思。並不是說因為先祖朱仁旌表孝子所以我宗族堂號就取名仁孝堂。我們宗族每代都有讀書人,書香不斷,怎麼可能隨便稱呼先人名諱,並且悖逆到用先人名諱作為堂號的地步呢?其實啊,仁道與孝道,實在是管理家庭、和睦鄉里的最好的道理和方法。(在這一點上,)我們孝子朱是有優良家風的。我們先祖朱熹曾經寫過徑尺見方的“孝”字,現在還懸掛在湖南省長沙市嶽麓書院的講堂牆壁上。字形俊逸酣暢,仔細觀摩,從左面看,像一隻猴子搔首弄姿,從右面看,像一個單膝下跪、躬腰抱拳的童子。朱熹先祖是體會到了孝道的真意並且光大了啊!盡孝道還是不盡孝道、為人還是為禽獸,這就看守禮君子自己怎麼去抉擇了。我們家族的孝子賢孫既然孜孜不倦地追溯木本水源,對於先祖朱熹所特別看重的“孝道”這一聖賢之學,又怎麼可以廢棄而不講求,知道而不踐行呢?這就是我作【仁孝堂堂號考辨及“仁”、“孝”之發明】的緣由。

【孝經】上說,“孝,天經地義的事情啊!”【孔子家語】曰:“孝,是立德修身的最基本的要求。”曾子曰:“孝慈,所有的品行磨礪沒有比孝更基本的。孝可以感動天地,因為孝,所以風調雨順,所以萬物欣榮,所以福自天來。瀏陽譚嗣同先生【仁學●序】論述道,“仁,偏旁是二,是人,是相對應,是平等,仁,就是溝通以至於成功。”孔子說,“仁,就是要學著去關心、體察他人,並成為習慣。”“愛戴父母尊長就不敢隨便地對別人好惡之情,孝順父母尊長就不敢怠慢他人。”姜尚說,“只有推己及人,事業才能永續經營下去。”孟子說,“人人都知道關愛自己的情人,尊敬自己的長輩,那麼天下就太平無事了。”張載【西銘】(即【正蒙●乾稱篇】)進一步發揮道,“百姓是我同胞的兄弟姊妹,而万物皆与我为同类。”○【佛說父母恩重難報經】記載:釋迦牟尼佛在化緣歸來,看到路邊有堆枯骨,就前去禮敬瞻拜,並且開示弟子說,“這個人可能是我前世的祖先,也可能是數劫輪回前的生身父母。”鄭所南(思肖)詩,“世間除了君上、父母,我不曾虧欠任何一個人的恩情。”他這個話大概是規勸世人不要隨便接受別人的恩惠,避免遇到個別市恩之人,將來妨礙自己的思想自由、人格獨立。並不是說除卻君上、父母之外,沒有承受過別人的恩情。可惜啊,世人常常錯會鄭所南的意思。大家試想,天地載覆我們,父母生養提攜我們,老師,朋友教誨規勸我們,這些怎麼可以視而不見呢?戰國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因為竊符救趙的功勞,在趙國的時候不免於驕橫。他的門客就進言說,“人家對公子有恩德的,公子不應該忘記。公子施行的小恩小惠,希望公子不要老記著。”這樣的看法是比較有見地的。

孫中山先生說,“由單一的家庭細胞聚合為宗族,由宗族整合為國家,由國家聯合為一大世界。慾求世界大同首先必須治理國家使人心向一,而治理國家就不可忽視每一個宗族的興旺發達,期望每個宗族進步向前就不能否定家法家規、祖宗遺訓。”這個見識太偉大了!

因此,筆者下結論說,【詩經●小雅(五)】有【蓼莪】這樣的篇章來讚美、追懷父母“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的辛勞;【禮記】有【大同篇】來描繪太平世人與人之間的友愛、協助。與人為善,善待他人,是基於孝敬自己的父母,然後推己及人而引申開來的;而這份擴大了的、放大了的“大愛”,這種高尚德操,才凸顯父母師長之教有義方,才是真正的大孝。居家行孝,在朝盡忠,天下臻於至治。



丙之四◎【祖元祖為吾淮人一世祖說】;



明朝洪武二年,朝廷設立中都在臨濠府,後來改名叫鳳陽府,管轄範圍包括:五個州,宿州、壽州、泗州、潁州、亳州;十三個縣:鳳陽、臨淮、虹縣、懷遠、定遠、五河、靈璧、霍邱、蒙城、盱眙、天長、太和、穎上。後來又把徐州、滁州、和州三個地方也劃歸到鳳陽府。(然後)把江南蘇、湖等府以及皖西南、贛東北廣大區域的殷實富戶、豪門大族都遷徙過來,等遷來以後,羅織罪名給他們(以斷絕他們回遷的念頭)。在那個時候,在從江南徽州府婺源縣有遵命到江西上饒市鄱陽縣瓦屑壩會合,自鄱陽湖到九江,然後坐大船到東南,後來在洪澤湖邊安下家的人裏面,有位姓朱名元字次乾的,就是我們仁孝支系遷淮開基的老祖宗啊。

我滿世界地漂泊,十四年來,往東,走到大海邊,向西,到了湖北,北方,直到徐州,南邊,最遠去過廣東,直到越南。但是,在江南一帶停留、浪蕩的時間最長。小時候,父親的(關於家族的)教誨,一天也沒有忘記啊。我瞻仰拜訪過的一些(與我們朱姓源流、變遷相關的)地方,比如江西贛州的高安朱氏宗祠、江蘇鎮江的儒裏朱氏祠堂、安徽黃山的新安朱子研究會(設屯溪區蓮花賓館,現更名為程朱理學研究會)、江蘇句容的朱家巷(今石獅鎮後莘村委會附近)、安徽嘉山的明光山,江蘇蘇州的楓橋閶門一帶,每經過一個地方,都留心我們朱氏一族的源流事跡。有人就問說,“你這一支朱姓,祖先是皇帝,還是老百姓?每一代都沒有一個兩個做了大官的來榮祖耀宗嗎?”我就若有所思,說不出話來,然而心裡很悲痛。可嘆哪!我們朱氏的祖先,統治整個國家的,有曹國、有邾國,統治天下的,有上古唐堯、五代的梁朝、還有大明朝,但現在還在一代一代地繼承國君、帝王的寶座嗎?我們朱氏的祖先,有官職的顯貴大家族,比如在不同朝代曾經湧現出來的杜陵、譙郡、吳郡、沛國等家族,現在還有他們的直系子孫的消息嗎?

鑒於以上的考慮,我們不敢直接把鄒國國君、漢朝的槐裏令朱雲、宋朝的大儒朱熹、天長的孝子朱壽昌作為我們本支系的直系先祖。而是把遷來淮地的老祖先朱元作為我們現在生活在淮泗地方的這支人的始祖,借用我們這支前代祖先的仁德孝義的家風給我們的宗派命名。這也是大明朝洪武皇帝朱元璋把盱眙作為自己祖居地而不把婺源、句容作為自己祖居地的原因。不然的話,唐朝僖宗年間的殿中丞朱師古的次子、就是天佑年間受命鎮守婺源,官制置茶院,管轄婺源、德興、浮梁、祁門四個縣、作為婺源朱氏之始祖的朱瑰,傳承十代而為大儒朱熹。而自安徽徽州婺源遷徙到江蘇句容北街巷(也就是後來朱家巷)的、在北宋初年做過禮部員外郎朱惟節就是朱瑰的重孫,這些都有典冊記載著的,但朱元璋親自撰寫的【朱氏世德之碑】只說,“我們這一支是南京句容遷出的,地名叫朱家巷,在通德鄉。”洪武十七年的時候,在盱眙修明祖陵,而停止句容的祖堂的營造。這是為什麽呢?我還記得唐朝元和年間,令狐楚做宰相,天下姓胡的也在姓前面加“令”字,(冒認是令狐乙族)。南宋時,有一人自稱是林和靖處士的嫡傳七世孫,而事實上林處士隱居錢塘,一生並未娶妻,大家都知道的啊。像這樣攀附豪門、高枝的行徑,大概就像【墨子●非攻篇】提到的楚王那樣:捨弃自己原本擁有的裝飾華美的高軒、花紋複雜的衣裳,卻覬覦別人破敗不堪的乘與、下等人穿的雜色的短服。真是太可悲了。

因此,我總結道,“世間能夠保守宗脈的只能是祖先的粹行美德,官祿爵位是算不得什麽的,做人(雖然沒有什麽高官厚爵),只要具備優良的品質,懂得孝道,懂得愛人,就是天地間罕有的優秀人物啊!”



丙之五◎【“寰宇士大夫不為君用”事徵】;



明朝剛建國的時候,是把老百姓看做盜賊來對待、把讀書人當囚犯一樣控制,把大臣官吏當奴才使喚。【明史●刑法志】記載:“貴溪讀書人夏伯啟叔侄切斷(捏筆杆子的)指頭不做官,蘇州姚潤、王謨被徵召也不來,都殺了並且牽連整個家庭,這就是明朝“寰宇士大夫不為君用”這條罪名設置的由來。”自己把手指頭砍斷,就沒有辦法拿筆了,來表示不出仕的決心。鄭思肖【心史●大義略敘】記載,女真人強盛的時候,當時蒙古部族勢力還很微小,女真人也要用“蒿指”的辦法,來防範他們勢力強大起來。蒿指,也就是割掉拇指,就像刈除蒿草一樣。因為拇指割掉,就沒有辦法射箭,丁壯年就沒有辦法很好地參戰,是一樣的意思。洪武十八年的時候,朝廷收輯了官民的過失、罪行,整理為【大誥】,共有十大條,“寰宇士大夫不為君用”就是其中之一。

【明史●文苑●秦裕伯傳】記載:“皇帝徵召裕伯的時候,親手寫詔書講,“海邊的老百姓不安分,你秦裕伯是有智略的人士,卻和他們雜處在一起,現在如果你堅決不肯來,我估計你將來會後悔的!”秦裕伯痛哭流涕沒有辦法,才應召到朝廷做官。“徐贲,字幼文,张士诚徵召為部屬,他推辭了。等張士誠被平定的時候,他就被明朝廷發配到临濠去了。”【明史●解縉傳第三十五】則收錄解縉上奏皇帝的萬言書說,“國家建立到現在快二十年了,法令時時改變,天天都有犯法的人。(中略)現在天下收歸一統,天下人心已經安定,所有的割據勢力已經翦滅,天下再沒有分裂的隱患,老百姓再不受顛沛流離之苦了。”這個摺子上去的時候,洪武皇帝很稱讚他的才識,沒有降罪給他。從這個情況推斷,解縉奏章上講的一定是實情了。【明史●練子寕傳第二十九】記載:(洪武)十八年,練子寧以貢士的身份參加廷試,對策時,特別強調,“天地間的人才有限的,皇帝你怎麼忍心因為有些人的小小的過失,誅戮不止呢,這算什麽賢明治理啊?”皇帝很讚賞他的意見,選拔為一甲第二名,授翰林修撰的官職。“無窮之誅”,這是二十五史都沒有見過的詞彙,誅戮之殘,株連之廣,實在是以前歷朝歷代所沒有的。

劉基【郁離子●牧豭】上說,:“如果不是堯、禹那樣的賢君,你不要和他講什麽道德,如果不是湯、武那樣的明主,你也不可以和他們討論什麽仁義。”我下結論說,聖賢念念在心的就是用世安民。而志行高潔的人卻選擇避世,提升自己的個人修養。各人有各人的志向,各人按照各人認為對的去做。有才華而不出仕,這有什麽罪過?又怎麼忍心去加罪人家呢?這一點上,我對明太祖不能不有所批評。



丙之六◎【有明遷蘇松徽饒諸府民以實江淮考】;



我仁孝支系先祖本是江南徽州府婺源縣人氏,因為紅蠅趕散而來到江淮大地,老輩的人口耳相傳七百年。蘇北風俗,小孩子頑皮不聽話,大家就申斥說,“你充軍了嗎?!”這個說法從情理上說,有些像不經之談。但查考典籍則是史有明證的。作相關考證如下。

乾隆四十四年馮仁宏著的【新安鎮源流】說:“明朝洪武皇帝登基開始,擔心巨族豪門會聚作亂,安排各道的武官,率領騎兵擾亂、沖散他們,這就是洪武趕散。”民國【鹽城縣誌】記載:“張士誠(與朱元璋)爭奪天下失敗,自己也被抓到。朱元璋很生氣,就驅逐蘇南諸府一帶的老百姓填充到淮安、揚州等地。”民國【泰興縣誌●卷二十四】記載:“試著查看各個姓氏的譜諜,大多數是安徽、江西的戶族。是在元、明交替的時期遷移到泰州的。”【明史●食貨一●戶口田制】: “國家主持遷移的老百姓稱移徙。那麼移徙是什麽意思呢?明朝初年,曾經遷移蘇州、松江、嘉興、湖州、杭州這些地方沒有田地的老百姓四千多戶,到臨濠去耕種生活。”“又遷移長江以南江西、安徽、江蘇廣大區域的老百姓十四萬人(戶?)到鳳陽府,”“又曾經命令戶部登記浙江等九個布政司、應天等十八府縣的富裕人家四千三百多戶,分批次召見,把他們搬遷到都城,稱為‘富戶’。”打擊豪強勢力,安定天下,就像秦統一天下時,把六國的王子王孫抓到咸陽,漢朝立國時,把天下有錢人都強遷到關中地區,都是一樣的道理啊。推斷明王朝當時遷移的本意,不是簡單的為提升下層勞動人民地位。

【明史●食貨二●賦役】記載說:“以前浙西地方的官田、民田徵稅是其他地方的好幾倍,甚至有一畝田收稅二三石(讀作旦),總體上看,蘇州賦稅最重,松江、嘉興、湖州比較重、常州、杭州情況稍微好一些。”【明史●太祖本紀】記載:“七年五月,減免蘇、松、嘉、湖、極重田租的一半”,“十三年三月,減免蘇、松、嘉、湖、沉重賦稅的十分之二”。建文二年詔書曰:“江、浙賦稅獨獨最重,而且蘇、松地方准許私租起科,這個政策不過是為了臨時懲誡一下當年與我們頑抗的愚民,怎麼能作為固定的政策並且給一方百姓造成沉重負擔呢?宜悉與減免,畝不得過一斗。”應該都減免一下,一畝田不要超過一斗。”成祖皇帝革除建文皇帝時候的好的政策,浙西地方的賦稅又重了。嘉靖十八年,昆山人顧鼎臣任大學士,又上言,“蘇、松、常、鎮、嘉、湖、杭七府,進貢、輸轉是天下最重的,而地方官吏及豪強勢力強取豪奪也最厲害。”這個在【明史●顧鼎臣傳第八十一】有記載。另外【清史稿●瑪祜傳六十】記載,康熙十年,瑪祜上疏曰:“蘇、松二府的額賦最重,這是因為明朝洪武初年因為張士誠在此割據的緣故,所以遷怒一方百姓,登記大戶豪門的收租文簿,給有關部門校定賦額。比宋朝時候多七倍,比元朝時候多三倍。所以造成老百姓困頓破敗,逃亡很多。”

按照明太祖的忌刻的性格,對待張士誠曾經統治過的蘇、松諸府都這樣嚴苛,那麼針對陳友諒治下的(徽州、饒州這些)地方(的黎民百姓),又會好嗎?(那麼我們應該如何看待被迫遷徙的百姓的抵觸心態呢?)其實這就好比武王伐紂時,所遭遇的那些抵抗他們的殷商部族,從殷商的角度看,自然是求仁取義的忠臣烈士,而從姬周的立場看,卻又似乎是冥頑不化了。我現在特別羅列上面的資料,就是要端正人倫風俗,維繫世道人心啊。



丙之七◎【仁孝支系始遷祖元公遷徙路徑解】;



【淮陰鄉土志】記載,“漣水九朱有孝子朱,是坐包頭大鐵船(一曰鐵頭船,一曰銅幫鐵底船)從江南遷徙過來的。”始遷祖元公之遷出路線,自江南徽州府婺源縣開始啟程,泛船沿樂安江到江西饒州府瓦屑壩會齊眾人,出鄱陽湖口到九江,乘大船到達揚州,沿京杭運河北上,抵達泗州,然後尋覓淮河沿岸的山澤之地定居生存下來,繁衍我仁孝支系朱氏一脈。巨船,就是明初,與陳友諒勢力戰鄱陽、定江西所擒獲的。瓦屑壩,也叫瓦西壩,瓦碴田,也叫桃花渡瓦屑壩,瓦屑壩葉家村金雞嶺的,說的都是一個地方,就是今天的江西省鄱陽縣蓮湖鄉瓦燮坽。同治【鄱陽縣誌●卷二古跡】記載道:"瓦屑壩,在立德鄉,距離城西二十多裏。湖北的很多大姓大多是在元、明時期從這裡遷出的。"現在的安慶、合肥,也有很多同時(從這裡)遷出的。【鳳陽歌】唱道,“家住廬州(今合肥)並鳳陽(今江淮)”。【杜溪文集●卷三●告同郡徵纂皖江文獻書】言道,“我們安慶,從元朝以後到現在,皖人不是過去的皖人,超過大半都是從江西遷移出來的。”有人說,“安慶圖書館所藏的族譜有八十多種,其中世代居住在本境的有三十六個種姓,自瓦屑壩及鄱陽縣周邊地方遷來的有十八個種姓,自饒州(今上饒地區)及江西其他府縣遷來的有二十六個種姓。”可惜的是,我還沒有機會接觸到這方面的詳細資料。

從水路遷來是什麽情況呢?筆者是基於什麽樣的史實和現狀做這個結論呢?大家知道,徽人(皖南)外出求學、經商、出仕,都與長江(水運)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所以沿江的很多地方甚至有“無徽不成鎮”的說法,可見徽人與長江水運關係之密切。然而我元公祖居地之婺源雖然隸屬于古徽州,並且婺源是徽(州)學的文化之根。但考察地理實情,與饒州諸府縣的關係則更為親近。民國元年以後直至解放初期的不同時期,曾經先後隸屬於安徽、江西,今天則歸屬到江西省管轄。【皇朝直省府廳州縣歌括】記載:“徽州府在南直隸的最南端,所管轄的六個縣中,歙為首縣,休甯、祁門、婺源都在拐角上,績溪在府城的北面,黟縣則是拱護在西面的。”【明史●地理志一】記載,“婺源縣,在(徽州)府的西南。縣城西北有大廣山,婺水從山里出來,南流一直到鄱陽湖。”【清史稿●地理志三十四】則詳細記載道,“婺源,梅源水出自縣境西部的梅源山,與武溪會合。婺水,是出自縣境西北的大廣山,南流與斜水會合,然後流到武溪。武溪水出自北回嶺下,然後下流經過江西的樂平,歸流到鄱陽湖。縣境的水流,出自東部及東北的,在汪口的西面會合,就是北港;出自縣北的,在清華西邊會合,這就是西港。這兩股水在武口合流,然後繞城向西,又折向西南流入江西德興境內,下流到鄱陽湖。”【明史●河渠四●運河(下)海運】又記載江漕路線是,“湖廣地方的漕船,由漢川(今屬孝感)、沔陽(今仙桃)順流下潯陽;江西漕船出章(贛)江、鄱陽到湖口會合,還有南直隸的甯國、太湖、池州、安慶、江寧、廣德的大船,一起在長江航行,進入儀真的通江閘,沿著揚州、淮安,直到(徐州、沛縣、濟寧)閘河。”這個路線,恰恰與昆山亭林公園內昆曲博物館(世界文化遺產項目)所陳列的昆曲流傳、分佈路線相符。

(在漫長的歷史時期),水運是關係到我們國家民族的大事。這裡再引用兩條佐證資料。其一,筆者拙著【<湖南少年歌>注略】提到,“太平天國運動是從廣西開始的,蔓延到湖南,這還是疥廯一般。然而當太平軍進攻長沙卻一時攻克,然後轉向益陽搶了民船,然後出了洞庭湖,直撲岳州分水旱兩路下長江,於是江漢流域、贛東北、皖南地區、直到南京,一路是望風而下,整個長江中下游以南地區糜爛,天下才無可收拾。(出洞庭是關鍵)”羅澤南【援鄂書】說,“九江靠近南京,並且牽制武昌。現在的對策,應該是以湖口的水師、九江的陸軍截斷賊船使他們不能上、下相通,然後選擇精兵掃平崇陽、通山以進攻武昌,然後再規取九江。這樣的話,東南的戰局,才可能有轉機。”羅澤南可算是慧眼如炬。第二條資料,是【清史稿●郎永清傳六十】的記載,“(康熙初年),衡州、永州、寶慶(今邵陽市,轄邵陽、新化、城步、武岡、新寧五地)三郡按照規定是吃廣東的鹽,很不方便,灘險道遠,商人百姓都覺得痛苦。永清奏請這三個地方都改吃淮鹽,老百姓覺得很方便。”我們現在對照地圖,衡州、永州、寶慶這些地區,與江淮隔了三個省,而且直線距離有它們到廣東(廣州)的三倍還多!可是為什麽郎永清奏請朝廷,改吃淮鹽呢?因為(長江、運河的)水運太便利了啊。



丙之八◎【桃源世為敝邑史徵兼錄蕭志裏俗謠諺】;



【金史●志六地理(中)】記載,“淮濱,興定二年四月以原來的桃園縣設立,元光二年四月廢除。”【元史●志十一地理二】淮安路條:“桃園,下。”【明史●地理一】淮安府 條:“桃源,在淮安府的西北。元朝時叫桃園。洪武初年,變更為現在的名字。北部有大河,就是泗水的故道。”【清史稿●志三十三地理五】江蘇淮安府條:“桃源,沖(一等極沖),繁,難。(縣城)在淮安府的西北一百二十裏。”又【清史稿●瑪祜傳六十】記載,“(桃源這個地方的)漕米沒有蠲免的先例。”又查檢【明史】、【清史】,名為“桃源”的地方一共有三處,一個是湖南省常德市桃源縣,一個是浙江嘉興市桃源鎮,一個就是我們江蘇省淮安市桃源縣。我們這個桃源市多次在這兩部正史上被提到,其實都只是和一件事情有關,那就是治河。另外桃源在歷史上本屬泗州境內。金、元時候,泗州算(宋、金)的邊境,特別設置為雙邊貿易的地區,並且南宋與金國言和后,需要交於金國的歲幣,每年春天都是搬運到泗州交割清楚的。另外,【金史●卷九十九●徒單鎰傳第三十七】記載:“(泰和)六年,以徒單鎰的奏議,開始提控急遞鋪官。(中略)自汴京到歸德的那一路,可以一直到泗州、壽州,(泗州成為交通要路)。”明清易代,兵匪一家,如果說土匪搶掠民財像梳子,那麼朝廷的那些游兵散勇甚至整建制的官兵對待老百姓,則如同篦子一樣。明朝末年,歸德侯方嶽(侯方域的堂兄)做桃源縣令,有寫文章記錄這些情況並流傳下來。民國以後,我們泗陽一地的匪患之烈是全國出名的。【蜇存齋筆記●青紗帳】記載:“淮、揚多土匪,其中淮陰所屬的漣水、泗陽兩縣最厲害。”【段祺瑞年譜】“清宣統三年辛亥”條,附八月十三日段氏奏稿說,“江北的土匪鬧的很厲害,差不多結盟、拜把子已經成為風氣了,而且拒官抗捕,囂張的很!”故而我下結論說,“桃源,不過是淮河邊上的一個貧瘠不堪的小縣罷了。”【蕭】志相關內容請參看該條目的文言版本(乙之八)。



丙之九◎【明太祖禦書萬世根本以旌移民事辨(言孝第一)】;



唉!私下想想,我們老祖宗離開家鄉時候的情景,雙親在堂而自己卻不能再盡人子之道,兄弟們也不可以相互扶持,蓬頭垢面,白天黑夜,在遷徙的旅途上,往前行進,只看到江海茫茫,往家的方向看,只看到山巒起伏,家也沒有了,國也沒有了?等到了淮河邊上的大湖安頓下來,差不多就是白天打漁為生,晚上小船靠岸為宿吧。種地呢,井也沒有淘、水車也沒有。那個時候,良田都撥給屯田的軍戶以及貴族了;次一點的,被當地的人給占了,移民只好撿人家不要的、水邊地力很差的那些貧瘠的漻洼來耕種。當時的政府還頒布很嚴厲的法令來懲罰回遷的移民。那法律是這樣說的:“逃跑的,限期三個月趕緊回來!否則,連同敢於收留的人家一起治罪,全部充軍發配。”老家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再不能見了。只有晚上聽著茅棚外面呼呼的風聲,或者睡不著,起來坐著,看著他鄉的月亮,想一想故鄉,期望夢裏得見。忍氣吞聲,不敢自由地表露這樣的情感,擔心惹禍。有名望的大戶人家的子弟,顛沛流離守欺淩壓迫到這樣的地步,這一腔熱血將來會以哪裡為歸宿都還不知道。【詩經】上說,“早知道生活如此艱辛,我還不如不做人”,此時此景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吧。

但是,“有德行的人孝敬長輩,也就忠於國家;對兄長恭敬,也就遵從上級;家治理的有調理,也就可以仿此為政”,孔子也說,“我一生的志向,都寄託在【春秋】一部書裏,我一生的行事,都依照【孝經】”。我們的老祖先朱熹,八歲就開始閱讀【孝經】並且成誦。桃源,不過是淮河邊上的一個貧窮落後的小縣,三條大河流經這個地方:黃河、淮河、運河;兩個驛站設在這裡:古城驛站、桃源驛站。明清以來,老百姓被水澇災害搞得沒什麼積蓄,被驛站攤派的車馬雜役拖累的很困頓,被(經過地方的)部隊殘害的很艱難,被土匪折騰的很痛苦,還有老百姓生存的地方嗎?但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的祖先,有意在這樣的艱難環境裏生存、繁衍,(從落戶江淮)到現在六百四十年的時間裏,子孫代代都繼承祖先的大仁大孝,行事懂得分寸、懂得知足常樂,保守祖先的貧寒儉樸的家風,名姓被著錄在縣志、史冊上,賢德的美名被鄉裏人稱道,也算不辱沒祖宗吧。

【洪武實錄】記載,“太祖收攻克揚州,整個揚州城里,劫后餘生的只有十八戶人家。”民國【鹽城縣誌】:“淮安府只有槐樹李、梅花劉、麥盒王、節孝徐等七家。” 兵荒馬亂,生民劫難,白骨遍野。移徙的法令施行以後,土地得到充分開發,移民辛勤勞作,農桑富足,國家穩定,百姓生活明顯提升。【皇明本紀】有專門的篇幅褒揚這一政策。感慨之余,明太祖御筆親書“萬世根本”四個尺寸見方的大字,刻石於中都鳳陽的鼓樓。這實在是我們遷淮移民的不朽紀念碑啊。有的人不同意我的意見,“洪武皇帝御書‘萬世根本’,和漢高祖建立漢朝以後回到接見沛縣父老一樣,都是紀念出生地的意思。”我說,“不對,不對,如果因為鳳陽是帝鄉而立此巨匾,那麼懸掛在泗州的祖陵,或者中都的皇陵都是可以的。不必要懸掛在府城的鼓樓也是再明白不過的了。”

文公在淳熙辛丑年的【沛國族譜序】寫道:“君王、父母是一體的,忠於主上和孝敬父母其本質是沒有差別的。”鄭所南【心史●雜文●自戒】曰:“平頭百姓如果有德行,就能保全自身,保有家族,保成子孫,並且美好的德行為鄉里所傳誦。士大夫如果沒有德行,會招致殺身、破家、亡國的災禍性後果,劣跡為後世百代所嘲笑。所以我敢推斷:與其做沒有德行的士大夫,還不如做一個有德行的平頭百姓。”張岱說,“在平常家居时,能夠切實地孝義,那麼出仕的時候一定可以忠貞不二。”陳繼儒【重修忠肅于公墓記】討論說,“黃河之水天上來,排山倒海,勢若風雷,這是它果敢的一面,然而一萬三千多裡,經歷九曲迴環而最終奔騰到海,是其安靜的一面。”是啊,幾百年來,我先人不也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嗎?那麼我們宗族的蕃盛也是必然的啊!



丙之十◎【文山先生<南海>詩解(言孝第二)】;



筆者小時候,父親常常拿文丞相的【南海】詩來教導筆者,每當這個時候,父親就整日整日的不開心,(心情稍微平靜下來),就訓誡筆者說,“孩子,千萬記得啊,這是古代的傷心人啊。”並談及我們桃源朱氏的家世淵源。父親教筆者【南海】詩之后的第十個年頭,筆者才在贛州求學。贛州,本是文丞相出仕的起點,而筆者竟然就在這裏生活了四年。桃源,本是筆者的桑梓之地,而文丞相七百年前就經過這裡。筆者和文丞相的因緣真的是太神奇了。後來又想到,儘管所處的地位有不同,然我遷淮始祖元公遷來江淮,和文丞相被囚系元大都,雖然他們兩位一個轉徙於江湖之上,一個是為朝廷吐哺握髪,這一點上固然有所不同,但心事是何等的相似啊!宋賢范仲淹說,“在朝就剛毅、峭直,遇事則奮然敢為,雖處雷霆而不變、不驚,在野就著意恬靜、澄粹,得意於草莽林隰。”講的就是這樣的情況吧。於是筆者深研【南海】詩,作【<南海>詩解】。我族人不因為我作了【<南海>詩解】並且附錄在這裡而責備我,認為我是尋章摘句,是賣弄小聰明,那麼我已經深感欣慰了。

【南海】詩:“(一迭)羯來南海上,人死亂如麻。腥浪拍心碎,飆風吹鬢華。(二迭)一山還一水,無國又無家。(三迭)男子千年志,吾生末有涯。”○全篇八句,按照文意,裁為三段。一段凄慘到極點;二段悲痛到極點;三段壯烈到極點。全詩開篇一“羯”字。“羯”,就是犬、羊,就是異族。文丞相所深刻悲痛沉痛弔念的,不僅僅是本國的滅亡,不僅僅是本朝的滅亡,而是正統的滅亡啊!以前人們有句話說,“自宋元崖山一戰之後,天下再沒有中國了。”大詩人白居易作【長恨歌】,以“漢皇重色思傾國”開篇,著眼在一個“漢”字,也是這層意思。也有人說,“羯來”,就是“朅(讀如篋)來”,就是“往來”的另外一種說法。雖然前人詩作的確有用“朅來”的,但我在【<南海>詩解】里,不採納這一種說法。

第一段都講了些什麽?南海在天之涯,海之角,是極其偏遠邊荒的地方。現在朝廷就被困頓在這狹小的區域里,國脈不絕如縷,感傷時事,凡有血性之人,已自心驚不已。更何況蒙古人也已經追逐到此,那麼國家大事還忍心說嗎?以前,太后、君上在上,雄師萬灶,氣吞萬里。蒙古人到了,後事怎麼樣?人死如麻,滿地風塵。哪裡還有什麽君上?哪裡還有什麽良將?再也不可能見到了,再沒有關於他們的消息了。只有厓山的月亮淒清地獨掛在天空,只有海門的淒淒秋景讓人更覺神愴。腥浪激蕩,我心兒已死。飆風呼嘯,我鬢白如霜。天下不再是我們的天下,就是風雷也不佑護我們。假如厓山張世傑的舟師沒有被風浪吹覆,或者我在五嶺坡聚義時,戰馬沒有受驚導致我落馬被俘,那麼鹿死誰手,倒難說的很呢!

第二段呢?家已破,國已亡。還有什麽前途可言?過一山,又一山。渡一水,還一水。等到云停水止,稍稍停下舟楫、車馬,仔細回味,這些山啊水啊都不是我大宋的了!國家已經不存在,家園還值得守望嗎?孩子死了,妻子被擄為奴,弟弟投降了蒙古人。只有我一個人了。我是誰?!我是大宋朝的狀元宰相,元良股肱。現在竟然形單影隻,淪落為階下囚!國家真的是滅亡了。我是誰?!我是膏粱紈絝,錦衣玉食,肥馬輕裘,現在而為孽子,家園是徹底地毀滅了。沒有國家,我向誰效忠呢?沒有家園,我對誰盡孝呢?不忠不孝,我還有什麽理由自立於青天之下呢?回想往事,實在是太悲慟了啊!

第三段在講什麽?繼續上一段的心靈拷問。悲慟雖則悲慟。但沒有完全死心啊。上天賜予我生命,作為萬物靈長,作為頂天立地的男兒,作為大宋朝的狀元宰相,孽子孤臣。大宋朝三百年愛護士子的深澤大恩我還沒有報答呢。怎麼可以說喪氣話,談論死啊死啊的話題呢?這不是要將復興邦國的大事業推諉給他人嗎?唉,我雖然不免一死,但一定有繼承我志向的後來者。肉體可以被消滅、家園可以被搗毀、國家可以被攻破、天下可以被滅亡。但這腔天地之間的浩然正氣不可以死,也正是由於有這百戰不殆、百折不撓的浩然正氣長存天地,我沒有後代也是有後代、沒有家園也是有家園、沒有祖國也是有祖國啊!

明末神童夏完淳在他的【大哀賦】中寫道,“國破家亡,部隊被擊潰,只有我自己一人得保全。到湘江邊上給我招魂吧,淚如滾珠。謀劃著東山再起吧,望帝已經化為杜鵑。心慟慾死,還有什麽說的!”筆者論斷說,“(文丞相)悲哀的確是到極點了,但心還是沒有死的。文山先生萬古流芳,也正是因為心如磁鍼石,不指南方不死心的原因吧。他算的上是張睢陽所稱許的奇男子,孟夫子推崇的大丈夫!”



丙之十一◎【錄文山詩系乎淮者以證史實以礪風俗】;



文山先生是大宋朝的狀元宰相,最後(卻因為時運、氣數而)淪落為不孝之子、孤忠之臣。(這樣的奇特遭遇),實在算得上是開天闢地以來沒有出現過的人物啊。桃源,是我仁孝支系祖居並且宗族蕃盛的地方。七百年前先生經過這裡,並留下詩作。我在前文已經作了“桃為敝邑”的引證。現在再把先生在囚送燕京中途所作的、關係到江淮地方的詩作錄在這裡,那麼先人當年的生產、生活的情形,也就是我們後世子孫能想見的了。這樣來說,引錄文丞相的詩作,以證實相關史事,同時風礪世俗,不也是很適合的嗎?

文山先生的這些詩作摘錄自1936年世界書局版【文天祥全集●卷之十四指南後錄●卷之二】。具體內容請參看該條目的文言版本(乙之十一)。



丙之十二◎【<鳳陽歌>廣事】;



天下人都知道有客家,傳統意義上,客家是歷史上針對(主要是)永嘉、及唐、宋時期,南遷到江西、福建、廣東等地的中原百姓的稱呼。然而遷徙並不是只有南遷一個方向。天下人都知道洪洞有大槐樹,大槐樹是明朝洪武、永樂年間,山西、陝西等地老百姓遷移到山東、江淮等地的結集地。然而並不是說只有洪武、永樂年間才遷徙,也不是說天下只在大槐樹這一個地方結集。就拿近一百年來的移民史來說,抗戰時期,河南人民遷往陝西;建設三門峽水庫,陝西人民遷往寧夏;今天的三峽大移民,則是散遷於全國各地。這樣看來,我們是哪裡人啊?我們是東西南北的人啊。

明朝大規模遷徙到江淮的,有從蘇州楓橋遷來的(也稱閶門移民),有從江西上饒市鄱陽縣瓦屑壩(即今鄱陽縣蓮湖鄉瓦燮坽)遷來的,有自湖北麻城孝感鄉遷來的,其中以楓橋、瓦屑壩遷來的比較多,這幾個地方,都是指結集地。【帝裏盱眙縣誌】記載:明太祖統一天下,設置了中都,各個時期,曾有臨濠府,中立府(鍾離府),鳳陽府等名稱,最終固定為鳳陽府這一名稱,其實所指的都是一個地方。移民遷來江淮以後,朝廷頒佈了嚴酷的法令,“(移民人家)遷出后又逃跑的,限期三個月自動回來並回覆生產,否則連同敢於窩藏他們的人家,一起充軍發配!”唉!移民,本來是國家開墾拓殖的功臣,為什麽政府要像對待罪人一樣對待他們呢?於是就有【鳳陽歌】流傳開來。這個【鳳陽歌】的“鳳陽”,就是中立府(鍾離府),是包括江淮共八州、十三縣在內的、龐大的行政區域,不單指今天的鳳陽一縣小小地方。【鳳陽歌】是我們江淮移民傳唱了七百年的移民哀史。清人趙翼【陔餘叢考●卷四十一●鳳陽丐者】引用【蚓庵瑣語】的資料說:“明太祖的時候,強制遷徙了蘇州、松江、杭州、嘉興、湖州等地的富裕民戶十四萬到鳳陽,並且不允許逃回來。所以有假扮為乞丐而偷偷回鄉祭祖、探親的。年年如此,最後形成風俗,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這條記錄由甯業高先生提供。)那麼這樣說來,鳳陽歌,實在是應當和宋朝鄭俠的【流民圖】,漢朝賈誼的【治安策】一樣,長存於天地之間,永遠不朽啊!所以,我彙集了明清以降,各個歷史時期、各類典籍所引錄的【鳳陽歌】歌辭作為一個專題,以加深族人對於洪武大移民這一宏大歷史背景的了解。【鳳陽歌】資料請參看該條目的文言版本(乙之十二)。



丙之十三◎【仁孝支系賓祖、旌表孝子仁祖事略】;



【嘉靖萊蕪縣誌●政教第五●秩官】記載,“在萊蕪這個地方做官的,以前的部份,只能知道十之一二,百十年左右,也有十之二、三無法訪求了,實在是文獻資料缺乏的緣故”。“訓導”一條記載歷任官員,有陳文昇(成化間任)、項寀(四明人,弘治中任)、毛冕(山西人,由貢士,正德九年任),嘉靖年間先祖朱賓的記載竟缺失了。我們仁孝支譜記載,“賓,字廷臣,外號西山,弘治貢士,任山東濟南府萊蕪訓導,正德元年丙寅春去世,葬在西山子頭,石人石桌石爐。駙馬桃源縣訓導區福題碑,碑文‘萊蕪朱先生之墓’。”區(同歐)公,是廣東番禺人,但【明史●公主列傳第九】、【世宗肅皇帝實錄】都沒有區福娶了公主的記載。大概區福是王府儀賓,娶的是郡主或者縣主。區姓在廣東南海一帶是大族,將來要是我們能找到區福的著錄文集,那麼我們先祖朱賓的事蹟或者可以了解更多。

康熙蕭修【桃源縣誌●卷二人物門●鄉賢】記載:“朱仁,任教諭,天性仁孝。剛結婚,父親朱賓(官萊蕪訓導)就生病,他就衣不解帶,奉湯奉藥。父親去世了,他在墳墓邊上搭了個草棚。衣不解帶,奉湯奉藥。父親去世以後,在墳墓邊上搭了個草棚子守孝,守孝期間,單衣赤足,嚴冬季節也是一樣。這樣的孝行感動天地,墓上長出瑞草。”蕭修【桃源縣誌●卷一天地門●坊集莊鎮】:“孝行坊有兩個,一個在縣城(今城廂,俗稱“老泗陽”)南面五十裏,為旌表孝子朱仁而建的。”乾隆眭修【桃源縣誌●卷八人物】:“朱仁,(中略,與蕭志記載相同),入祠祀。”眭修【桃源縣誌●卷一輿地誌●坊鄉集鎮】:“孝行坊,在縣城南五十里,為旌表孝子朱仁而立。”民國【泗陽縣誌●卷二十一●誌十五氏族】:“孝子朱,元末從安徽婺源縣遷來的。明朝嘉靖年間,歲貢朱仁旌表孝子,崇祀鄉賢。” 仁孝支譜記載,“仁,字德心。嘉靖貢士,選舉任於潛縣教訓(諭),署寧溪縣令。”於潛,在臨安市西,現在和臨安一起劃歸杭州市管轄。寧溪,以前屬台州府,現在歸黃巖管轄。需要查訪的資料有:【於潛】、【寧溪】、【臨安】、【杭州】、【台州】、【南海】、【番禺】這些地方誌。另外,佐公旌表孝子在崇禎二年。與仁祖不是同一個人。

我們仁孝支系發跡的西山子頭,本來是歸屬泗州管轄。康熙十九年州城因大水坍塌了,泗州的州治就搬遷到盱眙去了。文獻典章等很多資料多沉沒水裏,一百份連一份也存不下來。即使好不容易搜集到一些倖存下來的資料,也是殘缺不全的。然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現在檢閱【乾隆(重修)泗州誌(抄本)】、【光緒泗虹合誌】,還是能夠發現不少朱氏聞人的記載,遺憾的是,因為家譜上的資料不夠完備,筆者沒有隨便地添補加注。把需要訪查核實的資料記錄在這裡:尹耕云【心白日齋集】、張相文【南園叢稿】、清河蔣階【蘇餘日記】、房震亨【蘇翁詩文集】、【泗洪朱家崗烈士陵園烈士名錄】、【番禺誌】、【婺源誌】。



丙之十四◎【敬愛支系司徒公留青錄(行實附)】。



【司徒公留青錄】,是小輩其超撰寫,用來補充家譜上記載司徒公朱笈勳業等相關資料的一篇文章。之所以寫這樣一篇文章,是基於什麽樣的出發點呢?答案是,“為了糾正一樁四百年前的冤案”。有人會說,“四百年前的冤案,你瞭解多少呢?有什麽資格來翻案呢?”回答是,“這雖然是四百年前的一樁冤案,但是非早有定論的。”提問人繼續責問道,“既然是非已有結論,那麼又何必作這篇文章?”我解釋道,“四百年來沒有改變的這樁冤案,家譜登錄的當年會稽章禮撰寫的【司徒公行狀】只是一句帶過。當時的情況是,先祖朱笈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而導致朝廷的名譽受損,並且不希望因此給家族帶來無窮災患,所以,退職閒居九年而不吐露關於這件事的任何細節。從司徒公的角度說,這是識大體,寧願放棄很多東西而成全自己的高潔心性。但是從我們後輩的角度來說,又怎麼忍心讓這樁冤案繼續沉埋下去呢?我曾經聽說,武穆王嶽飛的孫子岳珂、忠肅公于謙的兒子于冕,都能夠把先人的冤屈洗清,讓先人的丹誠忠烈傳揚天下。那麼我們先祖司徒公的這個冤案已經是四百多年了,家譜也已經六修了,如果這個時候,再不把這個事情說清楚,怎麼對得起先人呢?又怎麼向我們的子孫後世交代呢?”我把我的這個個人意見和長兄朱明說了,然後和衛民叔商量,他們都說,“好的,你來寫吧。”我雖然資質愚笨的,但是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推辭呢?於是就廣泛搜集相關文獻,整理遺文,勉強寫成這篇文章。這就是這篇文章的寫作緣由。

【三命通會】記載:“朱笈都堂庚申、乙未、丙辰、癸巳,命裏應該有謫戊的劫難,並且被重新起複,為國家效力。”遺憾的是司徒公功績卓著而沒有諡號,【明史】也沒有為之立【傳】,實在是後代子孫引為憾事啊!【明史●楊選傳第九十二】記載說,“俺答圍大同右衛,巡撫朱笈被逮。”這個“被逮”,是說因為小人搬弄是非,朝廷追究責任,不是說被敵人抓獲。關於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行狀】只曰,“嚴嵩私下包庇楊順,並且仇恨司徒公在楊繼盛入獄的時候,周濟飲食並且保持聯繫,於是,嚴嵩私下唆使主審這個案子的官員製造了這起冤案。”那麼小人搬弄是非,陷害司徒公,到底是拿什麽做文章的呢?我(考證史料后),下結論說,沒有其他原因,就是桃松寨事件。【明史●列傳第二百十五●外國八●韃靼】有記載,桃松寨,是俺答汗的兒子辛愛黃臺吉的第三個小老婆,因為一些個人原因,帶著收令哥從大同請求歸附大明。宣大總督楊順以為是奇功一件,於是打算把她們送到京城去作為戰功。當時,司徒公就勸諫說,“辛愛黃臺吉一定因為這個事情覺得羞恥,而且他念念不忘僅占我們的土地。現在是隆冬季節,他們馬草馬料都很缺乏,還這樣猖獗。假如因為桃松寨這個事情,他把我們的給養線給斷了,並且使我方的兵士處於持續的緊張戒備狀態,那麼到了春天,該怎麼辦呢?我請求您命令相關部隊迅速回覆盤查審訊桃松寨等人的情由事實,慎重處理這個事情,以避免造成邊防的巨大振盪。”這個話原原本本記錄在【世宗肅皇帝實錄】“嘉靖三十六年十一月丁丑”條。楊順沒有採納司徒公的建議,於是辛愛黃臺吉就鼓動部隊進關搶掠,大同左右衛所軍事都被攻擊毀壞差不多了,又分並經略宣府、蓟门。整個西北邊防都震動了,大同右衛與外界不同音訊六個多月。當時嚴嵩主持朝政,甚至提議放棄大同右衛,皇帝很惱火。等到事態平息,嚴嵩為了私下袒護楊順,就把桃松寨事件造成的大同右衛被圍的事情作為司徒公的罪狀,說,“大同右衛鎮守官員膽小,巡撫、都督不能好好和衷共事”,說“國家需要的時候不出力,辜負朝廷的恩典”等等。巡按禦史路楷又收了楊順的賄賂,也來攻擊司徒公來開脫楊順罪責。於是司徒公削職為民,這個時間點是嘉靖三十七年四月庚辰。等到閏七月癸未的時候,又安排禦史提問。三十八年三月戊子,又一次羅織罪狀,發配到永寧這個地方。司徒公生平百戰,等到偌大年紀卻被發配邊關,仁人君子都為之扼腕歎息,天下都覺得實在是委屈了這位功臣。

有人會說,“嚴嵩那麼喜歡楊順,對司徒公那麼刻薄,那麼有成見?(就算有這個情況),事情也未必像你講的這麼過分吧?”我現在查看【世宗肅皇帝實錄】,“嘉靖三十七年閏七月癸未”條記載:“那個時候大學士大學士嚴嵩和他的兒子嚴世蕃私下因為宣大總督楊順、巡按禦史路楷幫他們謀殺了沈煉,感激他們倆,並且貪圖他們的賄賂”,關於沈煉事件,可以參看【明史●沈煉傳第九十七】。另外,【世宗肅皇帝實錄】“嘉靖三十八年三月戊子”條記載:“一開始,宣大總督楊順與巡按禦史路楷、宣府巡撫張鎬,狼狽為奸,只有朱笈不與他們同謀。等到桃松寨事件,兩個人又意見相左,於是楊順就在大學士嚴嵩跟前說司徒公的壞話。”【行狀】記載,“司徒公與楊忠愍公同榜進士,忠愍被捕入獄的時候,只有司徒公和他繼續聯絡並且周濟飲食。”忠愍公是誰?就是楊繼盛!就是上疏揭發嚴嵩“十罪五奸”後來自己被砍頭的那個楊繼盛!【明史●楊選傳第九十二●贊】的一段話也是發人深省的,“世宗(嘉靖皇帝)高度重視皇權,用嚴刑重罰來約束大臣,於是那些弄權的小人就正好可以藉此機會達到他們的私人目的,於是那些為國家出力、一心做事的人反而被牽連入罪,邊疆大臣不能因時、因地並且放開手腳好好籌畫邊防防務,於是國防形勢越來越嚴峻。權臣把持朝政,外敵勢力那時又很強盛,即使是廉頗、李牧這樣的良將(再世),又能有什麽作為呢?”這實在是千年不改的公正評論啊!

有人說,“你說的有些道理。但你所謂的冤案一定是有些不清不白,不然難道(在當時)怎麼沒有一兩個君子來辯白呢?”我說,“不對,不對,現在查考司徒公所交往的朋友比如楊繼盛、沈煉都是一時特出的人才,或者是流芳百世的人杰,都算是君子。”當年,在宣府所鑒別、選拔的景嵩、王致祥,都是天下名士。然而司徒公之前鎮守九邊,國家倚為長城,後來又為戶部侍郎(萬曆二年任),參與萬曆新政很出力。從古以來做大事的人,一定是被認為是“多事之人”,得罪小人肯定是難免的。等到時勢變化,就算是張居正那樣的顯赫身世和背景也不免被反攻倒算。戚繼光鎮守薊門多年,也因為被彈劾所以稱病歸里。司徒公和張居正是同榜進士,楊繼盛、沈煉又都早早去世了,誰能夠為他辯白,就像袁崇煥下獄,有錢家修寫【百冤疏】,程本直寫【磯聲記】那樣呢?可是,談遷【北遊錄●紀程】記載:‘(順治十年八月)庚午,我乘船在崔鎮停泊,這個集鎮大概數百戶人家,已經去世的中丞朱笈的子孫現在家道中落,安貧樂道。”談遷也是忠義性成。【清史稿●列傳二八八●隱逸二●談遷】記載他的事蹟,簡單概括,就是,“談遷,精通經史百家言,尤其關心明朝典章、舊事。於是甄別、整理明朝十五朝的皇帝實錄,正本清源,表正其是非。訪求崇禎十七個年頭的邸報,補充闕失部份,寫成【國榷】一書。有小偷把他的這本書稿偷去了,他就重新推倒重寫。去世的時候,黃宗羲給他題寫碑額。”○從談遷這樣的人品來看,如果不是值得流傳後世的人或事,他何必要親自實地查訪、並且寫在書上呢?我們敬愛支族的族人感懷前明的深澤厚恩,不願意在清朝官府做事任職。談遷只書一個“貧”字以褒揚這種氣節,這不僅是嘉許族人能保有祖風,其實也是對前賢司徒公的追懷和肯定啊!我由此知道,世上有去世卻不磨滅的偉人和事蹟,銘記在人們心中,而不是僅僅記載在典冊上。”

有人問,“除了這個桃松寨事件冤案,司徒公沒有別的事蹟值得流傳嗎?”我的答覆是,“不是這樣的。【乾隆寧夏府誌】、【乾隆甘肅通志】、【山西通志】等書籍記載司徒公事紀很詳盡,裏面有很多是家譜沒有登錄的資料。這個書流傳很廣泛,我只是記錄書目在這裡。我們家族子孫能夠查找、閱讀,緬懷先人偉績,繼承祖業,光大門楣,又算什麽難事呢?另外,【乾隆寧夏府志●卷十八●藝文●疏奏】收錄司徒公疏奏一篇,題目為【豁免屯糧賠累疏】。程民生在他的【中國北方經濟史●第八章●明代北方經濟之重大變遷】里也從【乾隆甘肅通志】全文引用了這篇奏疏,文字和【府志】一樣,只是改“虜巢”為“敵境”。甘棠之思,到今天還有人記得。。。”

唉!王安石去世718年,清朝人蔡上翔寫成【王荊公年譜考略】。張居正去世361年,朱東潤的【張居正大傳】出版發行。我司徒公謝世438年,我寫成這篇【司徒公留青錄】。世人認為【司徒公行狀】、【司徒公留青錄】不足取信。然而歐陽修撰寫【新唐書●段秀實傳】,完全採用柳宗元的【段太尉逸事狀】,又怎麼解釋呢?何況,寫【司徒公行狀】的會稽章禮是什麽人?是劉宗周外祖父的哥哥,是很有氣節的人啊!我聽說,國家強盛,天下太平的時候,朝廷有專門的機構和人員來收集、整理、編訂史料,世道動亂的時候,這個職責只好寄希望於這些民間學者或者私人撰述了。何況,晉時還有把【漢書】藏在葫蘆里過江的事情,這樣說來,引用章公的資料,有何不妥呢?

我寫完【司徒公留青錄】,又把【司徒公行實】附在最後,作爲族人攷信的參考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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